第22节

赵公明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叠不同版本的冥币，随便抽出一张就是有镭射有水印，逼真得很，上面还有玉皇大帝头像，背面是天庭著名风景点南天门，一本正经地科普：“这才是真钞，有天地银行的水印，看来你也不知情，我姑且放你一马，下次不要再卖假.钞了。”
  他想，这老板老实巴交的，应该也是被别人坑了。
  灿灿：……
  老板看到他拿出来的“天地通”，再听到这样的言论，感到自己被羞辱了：“你特么就是来找茬的！信不信我报警？！”
  第22章 警察局？就是衙门嘛  去衙门咱也不怕！……
  灿灿见势不妙, 赶紧打岔，拽着赵公明走：“老板不好意思，他是跟你开玩笑的, 这个我买了, 谢谢哈, 再见。”
  灿灿放下一张粉红粉红的钞票, 赵公明看到上面的“100”，立即阻止她：“假.钞不值这个钱。”
  他最不愿灿灿为了他向他人妥协。
  老板更加来气了, 破口大骂, 拉着他们两个要说法。
  香烛店就在云霄家门口不远，听到吵闹声, 萧升和曹宝也出来了, 见到这般情形，当然是维护自己老大, 而且他们也是隶属天地银行的高管，虽然这些年确实废了些，可对于“天地通”出现假/钞绝对不能坐视不管。
  于是灿灿就看着刚才还老实巴交地在四合院里喂鸡的年轻人, 现在揪着老板非说人家的“天地通”是假.币, 跟人吵得面红耳赤。
  灿灿好言相劝, 把赵公明拉到一边：“好了，你说是假.钞就是假.钞, 不要为难老板了，老板做生意也不容易。”
  赵公明可冤了：“灿灿，我没有为难他，是他拉着我们不让走的啊。”
  老板一时气不过，打电话报警了！
  无知无畏的萧升还是很冲：“报警？报警是什么？！”
  曹宝小声提醒：“报警，好像听说就是报衙门的意思。”
  萧升冷笑：“明明就是他卖假.钞, 衙门来了也是他无理，我们还会怕衙门？”
  灿灿一脸惊悚，这两个人说话比赵公明更奇怪了。
  这会儿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，灿灿的保镖们也过来了，老板一看，七八个魁梧大汉围上来，再加上赵公明他们几个，老板慌了，大喊救命！
  不一会儿，来了两个片警，一眼看去就是十来个高大的男人围在香烛店门口，怎么看都像是搞事的，果断呼叫多几个同伴，把他们带回去了。
  只是警察们没想到，这些“搞事的”都还挺乖顺，跟他们走一点也不反抗。
  眼看事情就要闹大，灿灿着急地打了个电话给云霄。
  ——
  赵公明不开心，尽管他旷工八百多年，可是自己的职责还是记得的。凡人居然光明正大卖冥币假.钞了！是他失职了，没能严抓三界的货币流通。
  坐在警察局分局，萧升和曹宝还在跟老板争辩天地通假.钞的事情，片警们哭笑不得，就为这事劳师动众的，明摆着就是这三个年轻人恶作剧，入戏还挺深的，现在也还在一本正经地争辩着“真假天地通”，偏生老板较真了。
  至于后面来的那八个西装大汉，了解之后才知道，是金氏集团的职工，而这位斯斯文文的女生就是金氏商业帝国老大的千金，这几个西装大汉是她的私人保镖。
  有钱人的世界太可怕，一个小女生出门需要八个保镖陪同，警察们考虑到金灿灿的身份，对与她同行的赵公明三人的身份也有了初步的猜测。
  能和首富千金一起逛街的，估计也是什么富二代。
  警察们登记信息时小声议论着，老板一听说他们是一群富二代，就把他们当成是一群不务正业，把找茬当娱乐的混蛋，一时气不打一处来：“我姓梅，倒霉的梅！”
  警察：……
  于是，警察们对赵公明三只进行批评教育：“你们几个年轻人，人家老板赚钱也不容易，冥币哪有什么真假之分，就不要找麻烦了，赶快给老板道个歉就散了吧。”
  萧升撸起衣袖：“为什么我们要道歉？我们还得向卖假.钞的人道歉？”
  曹宝：“我拒绝道歉，必须严查假.钞源头！”
  赵公明深沉地微微颔首，似乎表示赞同。
  灿灿：……
  警察：这义正辞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？！
  冥币每个香烛店都有，人家进货都是一批批进的，要说源头，估计就是印刷厂呗！
  灿灿扯了扯赵公明的衣角。
  赵公明侧目看向她：？？？
  “先认错吧，回去再说。”灿灿小声劝道。
  赵公明能无视所有人的絮絮叨叨，唯独灿灿，灿灿说的他肯定会听，警察们就看到首富千金跟那带头的帅哥说了句悄悄话，然后那小伙子就乖乖认错了。
  所有人：……
  好家伙，就是个色令智昏的纨绔子弟！
  警察叔叔批评教育也不听，大小姐说两句就立刻变脸了。
  接到电话的云霄表示没空，让陈九公来认领他们了，陈九公看了一眼冷冷淡淡的师父，再看那边义愤填膺指责人家卖假/冥币的萧升和曹宝，无奈地叹气摇头，过去窗口办理手续：“警察同志你好，我是他们的家属。”
  警察扫了他一眼：“你是他们什么人？”
  陈九公顿了一下，总不能说赵公明是他师父，人家听上去就怪不正常的，但是又不能让师父他老人家在萧升和曹宝面前没面子。
  于是，陈九公道：“我是他弟弟。”
  对，徒弟的弟！
  陈九公长得三十来岁的肌肉猛男模样，硬朗结实，看上去比文质彬彬的赵公明要老，也比愣头青萧升和曹宝看着老，刚来到的时候，更是一副比他们都要成熟稳重的样子，警察先入为主就以为陈九公是他们几个的兄长之类，哪知陈九公上来就指着赵公明说自己是弟弟。
  也行吧，谁说弟弟不能比大哥成熟稳重？
  警察们又对陈九公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，你大哥跟这几个人在香烛店说人家老板卖的冥币是假.钞，跟人家吵起来了，这种行为扰乱了社会秩序，你回去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。
  陈九公一直微笑哈腰是是是，心里却抹了一把冷汗，他哪敢教育师父啊，虽说平时师父随他吐槽，但真惹怒了他没有好果子吃的。
  ——
  从警察局出来，梅老板看了看刚才警察从他摊位上收来的冥币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，他开了十几年香烛店，还是第一次听说冥币有“假.钞”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吃饱了撑，简直不知所谓！
  这时候，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店门口，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，男子戴着墨镜也掩饰不住一张苦瓜脸。
  生气归生气，生意还是要做的，梅老板依然笑面迎人：“这位客人，想买点什么？”
  男子扫视一眼他的店面，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，车上后排突然下来一个披着黑斗篷遮住整个人的老太婆，老太婆几乎是颤抖着扑进店里，大骂年轻男子：“你在干什么？！还不快点？！”
  声音尖锐，就像电影里常见的老巫婆。
  梅老板听到这声音不禁浑身一哆嗦，男子听到后，厚着脸皮对老板说：“今天是不是有一对年轻男女来你这买东西？”
  “……”梅老板懵了一下，来香烛店光顾的人虽说不算多，但都是街里街坊，老城区一些老人家还保留着初一十五上香的习惯，所以经常来他店里买东西，最近确实生意好了点，遇上的客人都是大批大批买。
  不过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，他一早开门就遇到了那对男女，之后为了冥币发生了争执，去了趟警察局，然后这二位就到了，中间还没其他客人，料想也知道他指的是赵公明和灿灿。
  在警察局的时候，梅老板已经听说那女生就是首富家的千金大小姐金灿灿，就自动把赵公明一行人归类为富二代闲着没事做，来他这小店找茬，可是那大小姐还是好的，毕竟一直在劝他们。
  反而眼前这男人，一上来就问人家的行踪，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，何况有钱人家也很容易招仇家，梅老板心下有了个大致的想法，也不知为何，看到这两位客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。
  “呵呵，客人你真会说笑，我这小店一天来回也好些客人，不知你说的是哪一对男女。”梅老板笑答。
  “别装蒜！我知道他们来过！”老太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，把梅老板吓得一激灵，她扑倒货架上去，皱成老树皮的双手扒拉那些神仙挂画，嘴里喃喃着，“我要气运！他们碰过的东西都有我要的气运！”
  “妈，你冷静点，妈……”男子悲痛地过去扶着老太婆。
  梅老板惊恐地跌在一旁，正要拿起手机报警，却猛地被一股黑气钳住手腕，梅老板惊叫出来：“救命啊！有鬼！”
  “你的气运也很旺，阳气很足！”老太婆颤颤巍巍走向梅老板。
  “不不不！我不旺！我阳气不旺！我上有老下有小……”梅老板哆嗦着，最后索性大喊，“救命啊——！”
  店外的人却是像没听到一样，依然是自顾自地来来往往，梅老板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离了世界一样，似乎店门外的一切热闹与他无关，脑子开始迷糊了起来。
  “孽障！”一个清冽的声音厉声喝道。
  下一个瞬间，梅老板猛地回过神来，脑子清明，仿佛一股清气驱赶了整个空间的浑浊，回头就看到今天那找茬的富二代出现了！还有首富千金也跟他在一起。
  梅老板下意识地感觉到是这富二代救了他，立刻就意识到要抱大腿，滚到赵公明身后躲着：“英雄救我！！”
  赵公明：……
  尽管灿灿昨晚见到辛惠迅速老去的情形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，可现在，见到这个场面还是免不了震撼。
  刚才从警局出来，陈九公又拉着赵公明千叮嘱万叮嘱了好一会儿，才离开回去上班，据说这是他第一天上班，所以不能掉链子，叮嘱完就让赵公明和萧升曹宝他们先回云霄家待着。
  灿灿不放心赵公明他们三个，也跟着来了，关键是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，迫切想要求证她的猜想，尽管，她也觉得自己的猜想很荒谬。
  “辛哥……这……”灿灿欲言又止，仅仅一天时间，金辛已经憔悴了很多，旁边的辛惠更是变成了个疯老太婆一样，颤抖着在扒拉那些神仙挂画。
  更可怕的是，见到他们出现，辛惠就像看到了救星，一双眼睛发红地盯着他们：“我要的气运，你们身上有金色的气运！”
  “灿灿，我妈她没有恶意的……”金辛试图解释。
  “哈哈哈哈没恶意？”梅老板简直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，干巴巴地笑了两声，又缩到赵公明身后，小声嘀咕，“我刚才差点挂掉了，这都不叫恶意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恶意了。”
  灿灿看了他一眼，把他拽开，吓唬道：“你别妨碍大师做事。”
  梅老板大惊，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赵公明：“他是大师？哦哦难怪！”
  灿灿：“难怪什么？”
  梅老板讨好道：“难怪大师如此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风度翩翩，就连冥币也能分出真假……”
  赵公明灿灿：不愧是生意人。
  “你……”赵公明盯着辛惠，她身上有一股常人看不到的邪气，怕是让什么邪祟附身过，“你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气运。”
  “我当然能看到，这是无量神尊赋予我的法力！”辛惠冷笑道。
  赵公明：……
  无量祖师即真武大帝，也就是玄武，玄武的道场在武当山，这位大爷既不爱串门，也不爱到处赋予凡人法力，更重要的是，玄武是神仙中赫赫有名的正派，怎么可能会沾染上邪气？！
  这分明就是被骗了，哪有什么无量尊神，估计就是一些狡诈的邪祟冒充玄武，欺骗了无知凡人。
  赵公明蹙眉：“你是信了什么邪门歪道？这很明显不是玄武。”
  辛惠突然浑身抽搐起来，金辛紧张地扶着她：“妈，妈？你怎么了？！”
  “……不要叫我！”辛惠抽搐了许久，尖锐地大骂，一把推开金辛，金辛重重地摔在一旁，辛惠那一推，力气堪比一个大汉，绝不是一个女人能有的体力。
  赵公明刚要抬手施法，辛惠的身体里飙出一股黑气，逃窜而出。
  “黑虎！”